没当过M的人,没法成为一个好S
北京前天下雪了。夜雪初积。出人意料地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。
我十点多下班走到自己住的小区门口时,雪的反光让这夜看起来也就是七八点的光景。
不同的是现在家家闭户,目无人烟。
平常在小区门口讨食的猫也不见了,支着的烧烤摊也不见了。风也不见了,星星们都不见了。
我走在雪上,有吱嘎吱嘎的声音。
吱嘎吱嘎。
我脱掉鞋袜,想尝试光脚站在雪里。
有无数细小的针刺进脚底的皮肤里,我嘶地一声就缩起了肩膀,挤扁了眼睛。
把袜子和鞋子提在手上,我告诉自己就这样走回住的那幢楼。
刚走了几步,插在口袋里的手就捏成了拳头,脚趾头有种被锤子敲击的钝痛感,心脏每跳动一次,疼痛就震动一次。
很快脚趾头和脚底就都没有感觉了。我感觉不到它们,只感觉到与它们连接处的刺痛。
我开始大口大口喘气,脚步开始歪歪扭扭,喉咙里不断滚出轰隆的低咽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才走回了家。
重新穿上鞋的时候,麻木的部位渐渐有了知觉,仿佛有人在把那里的肉一块块刮下来,钻心疼。
我忍不住,一拳就打在了墙上,心里面喃喃自语,就和几年前问她一样,“至于吗?踩个雪而已。”
那天的雪并不比今天小,我和她看完了午夜场的电影,然后回那家偏僻但是实惠的宾馆。
她由于先前打赌输了,被罚只穿着一条不过膝的短裙。
在看电影时更是撩起了兴致,内裤早已被我没收,只差回宾馆去做些升华了。
但人的欲望有时候会支配理智,我并没能够忍到那时候,在离宾馆还有两条街的时候,一个奇怪的主意开始在我脑中跳跃。
把鞋子脱了,扔到旁边。我对她说。
她本来就冷的瑟瑟发抖,听到我这么说有点黑人问号,愣在原地。
我大声又重复了一遍,并且告诉她不要让我说第三遍。
她立刻照做了,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,光脚踩在雪里,痛苦地啊出声来。
这种叫声像是勾人魂魄的鸦片,只消得听上一声,我便六根迷离,魔障附体。
我推她一把,走,就这样走回去。
就这样,她光着脚走在前面,我慢慢地跟在后面,看雪里留下的,小小的,肉垫一般的脚印,和她不时因为疼痛大口喘气带出来的呻吟。
走到快到宾馆,她实在疼的不行了,突然转身跪在雪里求我把鞋给她。别让她再走了,干什么都行。
她嘴里喷出的蒸汽在我的外衣上形成水渍,在我的心里结成愠怒。
我把她拉到旁边的草丛里,站在那里的每一口呼吸,我都能闻到自己腐烂欲望的味道。
我抓起一把一把的雪,扔在她脸上,塞进她衣服里。每一次,都要她说谢谢。
她说谢谢谢谢谢谢,句断字碎,堪配那月光皎洁。
我说舒服舒服舒服,气荡仓颉,犹似那众星捧月。
雪在她的脖颈里、衣服里融化,变成水珠和细流,流向肚子和下体。
她瑟瑟发抖,气喘吁吁。
我说,去刚才脱鞋的地方,把你自己的鞋找回来。
她呆了,眼泪立刻就在眼眶里打转,我不要鞋了,我们回宾馆吧,求你了。
不行,去找回来,我在这看着你。
接着陷入沉默。
她没有动,我也没有动,星星没有动,风也没有动,雪呀,光呀,时间呀,都没有动。
唯独她的眼泪动了,啪嗒啪嗒掉下来,落到雪里,有吱嘎吱嘎的声音。
踩在雪里有这么冷吗?装什么装?我差点就要脱口而出。
她最终拗不过我,乖乖的,一步一步蹒跚向远方而去。
她回来的时候,哭的样子我终生难忘,眼泪和鼻涕被冻在了脸上,新的眼泪还在汩汩而出,口里呜咽着发不出声音,吐出的白气在头发尖上形成了霜。
我把她背在身上,虽然嘴里不断地安慰她,心里还是觉得那样子有点滑稽,“至于吗?踩个雪而已。”
现在,我坐在房间里已经半个小时了,下肢还传来阵阵刺痛,所以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,是至于的。
并且如果我能重新回到当时那个良夜,我会温柔地为她穿上衣服和鞋子,并狠狠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,因为我滥用了信任,让别人承受我自己也承受不了的苦楚,还高高在上,沾沾自喜,恍若神明。
有句话说的很对,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,所以不要感同,请直接身受。
如果要捆绑别人,就先捆绑自己。
如果要玩滴蜡,先拿蜡滴滴自己。
想要做一个s,就先从尝试过所有调教项目做起。
没有当过m的s,是不会成为好s的。
因为想要获得支配痛苦的权力,就先要做好承受痛苦的觉悟。